李在明: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!
143 2025-08-25
螞蟻墳——光聽名字就有點怪,有點玄乎。有人說是神仙住過的地方;有人說,那墳里是個逃兵,說不定還背了命。你要問老家伙們,他們嘴里轉來轉去,能跟你說一晚上,誰也不敢確定。但在貴州黃平縣重安江鎮小江口這塊地兒,螞蟻墳可不是閑聊里的“隨口一提”,反而成了大家心頭的一個疙瘩。
其實最早的故事,說出來也讓人心里澀得慌。那是國亂兵荒,國民黨抓壯丁,跟現在“考公”“選調”不一個性質,這是真刀真槍,誰被摁上了就得去前線撅命——拼的是命,和家里說“再見”都來不及。有些人不愿干,自然就動起逃跑的念頭。螞蟻墳的主人,就是這么跟著幾個要好的伙計,逃過荒山野嶺,一路摸黑奔,一路捱餓,最后搖搖晃晃栽在了這河邊。
人生風霜,最怕就是風餐露宿低頭時給了它一個終點。說也巧,那一晚主角突然病倒,大概命數到了吧,天再怎么冷,也沒能撐過去。同伴們也顧不上什么大禮,找了塊角落,就把他埋了。講真,那個年代,逃兵的命比紙還輕,哪敢點火、哪敢立碑,連個名字都沒能留下,大地拿人,河水埋骨,草草一坑,完了。
可事后幾個流竄至此的老鄉、還有當地人路過,竟見到坑上竟有密密麻麻的螞蟻在搬土。就像有人偷偷在給這無主墓添磚加瓦,螞蟻來來回回、日復一日,給墳頭壘了個像樣的小堆。要擱平時,大伙最多笑一句“天機自有定數”;但在那年頭,誰心里不懸點神神鬼鬼?活到亂世,什么“奇跡”都能托付點希望。于是“神仙墳”的名號就在村子里傳開了。
后來,一到逢年過節,祈福求安的,去燒香送紙的人,越來越多。有些人燒完香,還專門撿鵝卵石,一塊一塊學螞蟻累墳頭。日子一長,那墳越壘越高,看著就像一座小山。你要問是求愿靈不靈?本地人信,可外地的也來湊熱鬧,黃平縣的香紙鋪子跟著賣得風生水起。墳頭四周一圈,壓滿香灰燭灰,小攤販靠這個都能攢學費,說起來,還多少沾著點“陰財”。
至于當年那幾個逃兵戰友,聽老人講,后來各自飄散在附近鎮子,慢慢也在本地落了戶,有的成了誰家的姑爺,有的干脆混成了本地人。倒是這墳頭的主,簡簡單單埋下,卻在亂世變成了寶地。年紀大的村民還記得他們當年長啥樣呢——也許骨子里還有點安徽話,不是郭家,不是田家,姓胡。牛皮吹遍了,連誰的祖墳都能爭來爭去,為搶墳地立碑,兩家差點翻臉;最后地方調解,田家“贏了”,立了個碑,可現在煙火灰都糊成一片,上頭的字誰還認得出來?那墳頭到處黏著雞毛,誰貼的、為啥貼,小孩子都說是“靈氣”。可能也是種安慰吧。
你如果站在墳前,往四周瞧,水繞小山,樹影斑駁,這位置簡直像“天生”的風水地。可惜,這里埋的本是個舉目無親的外來人。利益一沾邊,祖墳也能認錯、不擇手段。要不是逢墳必爭,也許這地方早被人忘得一干二凈。
說起來螞蟻墳這種傳說,全國各地都有,說法也九曲十八彎。有的地名干脆就叫螞蟻墳,講的差不多,基本是亂世臨時安葬,后來土螞蟻來壘出墳頭,過了幾年再去拾掇,發現墳已經隆起來了。到底螞蟻能不能這么大本事?沒人見過,傳得再神,不見得就是“真有其事”?;蛟S只是人們亂世里的心理安慰罷了,像一層給痛苦涂上的糖衣。你說這坑里是神仙保佑還是鄉民美化,誰能說清?
但這地方的氣氛,你要親眼瞧瞧才知道。天剛亮,霧氣蒙蒙,香燭殘灰密密層層,路邊有人在賣紙錢燒香,舊墳里還飄著一股淡淡的怪味——有點像泥土、有點像祭祀。年輕人笑話老人迷信,可你要真遇見自己倒了八輩子霉,或許也會偷偷跑來燒一柱香,壓一塊石頭,求“螞蟻神”幫回點運氣。信的、不信的都能參與,一樣都是心里的那點“求安穩”的勁兒。
故事聽到這兒,咱們也別下結論。究竟螞蟻墳是真的有靈?還是上百年間大伙兒自說自話,給一個普通逃兵加了個傳奇光環?沒人能拍著胸脯說清。人活一世,總得找點靠得住的信念。有時候,一座無名孤墳,便能托起一方人的希望,也能成千家萬戶的生意場。你說事是怪,還是人心怪,說到底,也許這墳上的螞蟻,比村里活著的都懂人情。
這墳還會一直壘下去吧,石頭一塊塊加上來,香火一年年多。到最后,螞蟻是真銜土,還是人借螞蟻的名義想要點慰藉?誰說得準呢。風吹過小江口,墳頭還是立在那兒,就像世事的荒涼中突然冒出來的一點溫暖。留下個故事,等以后哪天,你路過,或許也能想起:人活著,信點什么,有時候不是為了靈,更多是為了心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