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節前小區里張阿姨家陽臺突然飛來幾只麻雀，窩搭得歪歪扭扭。那天傍晚李叔經過看見了，就提醒張阿姨：“咱村里有說法，燕子筑巢是福氣，麻雀安家也是吉兆。”張阿姨聽著稀里糊涂，轉頭去菜市場買菜時碰見王奶奶，老人指著她陽臺比劃：“你家那鳥窩位置正對著大門縫，今年怕是要發。”

樓底下修車的小劉聽說后嘿嘿一笑，掏出手機翻照片。原來他上個月發現車頂也有個鳥窩，當時嫌臟拿棍子戳了兩下，結果第二天撞壞個后視鏡。“我現在不敢瞎動手了。”小劉擺弄扳手的手停住了，“上禮拜隔壁王叔家窗戶下有鳥叫，老人搬來銅制香爐擺在那兒，說擋著點。”

社區活動室上周來了個戴眼鏡的老師，說是研究民俗的。他拿著放大鏡瞧了瞧張阿姨陽臺上的鳥窩，說這現象在古書里確實有記載，不過現在情況復雜了。他邊記錄數據邊解釋：“傳統風水講究‘禽鳥報喜’，但現在的樓間距和鋼筋水泥結構讓鳥類行為變化大，不能單看這個。”

菜市場二樓新開的古玩店最近掛出個牌子：“收老物件”。老板娘常和老人聊天，說有人拿破陶罐來賣，居然有人出價翻倍收。上周趙大爺家閣樓搬出個兔形銅鎖片，本來當廢鐵扔的，結果被個戴金鏈子的商人盯上了，當場給了三千塊現金。

樓下快遞站王哥有天晚上刷短視頻，看到有人展示玉兔擺件。第二天他騎三輪車路過花鳥市場，發現擺件價格漲了三成。他掏出記賬本嘟囔：“怪事，前兩個月這些玩意兒還堆倉庫沒人要呢。”

社區公告欄貼過張通知，說是請來專家做講座。那天擠滿了人，講臺上放著投影儀。穿西裝的講師敲了敲激光筆：“我們監測了30戶有類似情況的家庭，過去三個月經濟指標確實……”話沒說完，后排有人插嘴：“那你們怎么不早點說？我前兩天扔了兩個‘破鳥窩’。”

樓長帶著幾個志愿者挨家挨戶登記現象。他們有個表格，上面記錄著日期、鳥類種類、建筑部件等信息。昨天傍晚我在單元門口聽見他們在統計：“3棟201窗臺，麻雀，玻璃裂縫處。”志愿者小林抹了把汗嘀咕：“這些數據到底能說明啥呢？”

街角網吧的老板最近總盯著電視新聞。他說有電視臺要拍類似話題的節目，但臨時換了劇本。“現在熱點變快，上周還熱火朝天的事，這周就沒人提了。”他給客人倒茶時說起：“上個月還有人問我電腦屏保圖能不能換生肖款呢。”

便利店貨架上新擺了生肖速溶咖啡，包裝袋印著卡通兔子。收銀員小妹掃條形碼時嘀咕：“說是喝這個能轉運，我看更多人買回去泡腳用。”我掏錢買礦泉水時瞥見隔壁貨架，貨架上幾包“吉祥符”被塑料膜裹著，標簽寫著“開光過的”。

周末公園長椅上，幾個遛彎老人爭論不休。穿紅色羽絨服的大媽拍大腿：“我孫子學校說要搞生肖課題，非讓我捐個老懷表。”隔壁穿皮夾克的男人掏出煙：“上次我二舅家因為陽臺鳥窩，差點耽誤簽合同，最后發現還是自己努力重要。”

社區醫療點的張醫生下班回家路上，看見電線桿貼著廣告單：“測運勢送禮品”。他搖搖頭繞道走了。診所墻上掛著去年健康講座的照片，當時的主題是“心理健康與都市生活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