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鐘罩面
阿圓第一次被算卦先生攔住時,正抱著剛出爐的糖糕往家跑。老先生瞇眼瞅著她圓滾滾的臉蛋,忽然道:"小姑娘這面相,可是金鐘罩面啊。"
臉圓潤如倒扣的金鐘,下巴肉乎乎且不下垂,兩頰飽滿。此為“氣聚財庫”之相,臉上的肉能把財運鎖住。若眼角、嘴角、下巴三道紋路組成“三元聚財紋”,則更為難得。
那年她才八歲,只當是夸自己長得富態。直到十五歲那年家里遭了火災,眾人都嘆惋家底要空了,她卻在焦黑的房梁下摸到個鐵匣子——是祖父早年間藏的銀錠,被她兩頰的肉似的福氣牢牢護在了坍塌的角落里。
玉帶圍頜
二十歲生辰那天,阿圓在渡口遇見個下巴方中帶圓的少年。他蹲在石階上幫人修補漁網,下頜一道淺淺的橫紋被夕陽照得發亮。"我叫阿玉,"少年抬頭時,阿圓忽然想起算卦先生說過的"玉帶圍頜","聽說過嗎?我家祖上是織玉腰帶的。"后來阿圓才知道,阿玉家確實藏著一箱祖傳的玉雕圖譜,只是家道中落,連吃飯都成了問題。可每當他走投無路時,總會有人找上門來:有時是要修復古玉的老匠人,有時是想收藏圖譜的富商,仿佛那些祖輩積攢的福氣,都順著他下頜的紋路悄悄淌過來。
鳳儀輪廓
兩人結伴去京城謀生的路上,遇到了蘇先生。那是位額頭飽滿如剝殼雞蛋的女子,顴骨微微隆起,說話時總帶著溫和的笑意。她正被一群商人圍著,指尖輕點賬本便理清了錯漏,有人驚嘆:"蘇先生這鳳儀輪廓,果然走到哪兒都有貴人相助。"蘇先生聽聞阿圓和阿玉的來歷,忽然笑了:"我倒認識個人,你們定要見見。"
北斗七星面
他們在城南的藥鋪見到了掌柜老周。那人天庭飽滿,印堂發亮,連兩頰和鼻頭都透著豐潤,正是傳說中的"北斗七星面"。老周掀起后腦勺的發髻,果然有顆淺褐色的痣,"這叫隱星,"他笑得眼角堆起細紋,"據說本命年能避禍呢。"那年恰逢老周的本命年,藥鋪后院無故起了場小火,眾人都以為要損失慘重,卻發現火勢只燒了堆沒用的舊賬本。而阿圓眼角、嘴角、下巴的紋路在笑起來時恰好連成三角,阿玉下頜的橫紋里沾了片花瓣,被蘇先生輕輕拂去時,三人忽然明白——所謂的福氣,從來不是天生的相,而是阿圓的踏實、阿玉的善良、蘇先生的聰慧,還有老周的寬厚,在歲月里慢慢養出的模樣。
后來藥鋪成了京城有名的"四和堂",四人常圍坐在一起喝茶。阿圓總說自己的糖糕最香,阿玉低頭擦拭著祖傳的玉刀,蘇先生翻著新到的賬本,老周則望著窗外,看陽光落在他們臉上,像四團暖融融的光。